外星人♪

【或雪】七つの大罪と操り人形 其六

六.avaritia（贪婪）

“雪辉君，你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

有什么在空中轰隆作响，他抬起头，余下的话语与思绪随绚丽的花朵一同在夜空炸裂开来。

那些颜色各异的线条聚拢裹成一个花苞，随即以盛大的声势爆发，拖着长长的亮晶晶的尾巴坠落河面。

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他眼中跳跃着的炽热的火花渐渐隐没。

心脏正紧紧收缩到疼痛的地步。

为什么？现在跟秋濑君在一起明明就足够幸福了。

“…………”

听到还未挂断的通话之中传来的呼吸声，穿着深色浴衣的少年恍然回过神，急急地补充：

“啊，这里，可以完整看到烟花。”

“知道了，不要乱跑哦，我马上就过来。”

无论怎么听都应该是很温柔的声音的，但是……

“那么，要挂断吗？”

意味不明的询问一如既往令他感到慌乱。
　
“不挂断也可以的……”

回答了这样的句子，对方发出一声轻笑：“真拿你没办法。”　

不要老是抢我的台词啊……

富有磁性的声音环绕耳边，天野脸色微红，终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小声地嘱咐：

“秋濑君快点过来。”

“遵命。”　

拿着手机，犹豫的他还是选择了挂断。

知道恋人不会这么快出现，黑发少年环顾四周一番。

视线扫到的，大部分是牵着手的情侣，也有很多幸福的一家三口。

也许是注意到了一个人站在小道中央的他，路人对上天野的视线时露出的笑容，带着安抚与些许揶揄。

他这才反应过来在这样热闹的场合孤身的自己是多么惹眼。

天野转身往树木下走去，希望阴影能帮他掩盖些窘迫，只是没迈出几步便再也挪不动位置。

晃动的枝桠间，摇曳的斑驳旁，分明已经站了两个人。黑漆漆的影子难舍难分，靠在一起。

呜哇……

天野正想再度转身，男人却朝他打了个招呼，背对着他的女人肩膀一僵，把自己埋进了男人怀里。

这、这算什么啊？愕然的他注意到男人得意的笑容，后知后觉耳根一红。

坏心眼。

忍不住再看了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少年嘟囔着往回走。

两边的小摊围着很多人，目光搜寻了一圈，没有结果，天野难得有些闹别扭。

回去算了。只是念头刚冒上心头，立刻就被打消。我在说什么任性的话呢，笨蛋。人太多走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时的情景跟现在一样，面前的人流虽然谈不上拥挤，但如果不牵住彼此的话，一定会被分开的。

我，好像，已经无法跟秋濑君分开了。哪怕一天一个钟头一分一秒，只要他不在，只要看不见他，胸口就会很痛。

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这种……不被认可的感情。

已经最大限度得到了幸福，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不止是现在在一起，未来也想在一起。

天野望了望天空，视界边际是写着祝福语的火红灯笼，星星稀疏得点缀着夜幕。

秋濑君像这样跟我在一起，觉得足够了吗？

一双微凉的手突然从后蒙住他的眼睛。他颤抖着，将自己的手覆于其上。

背后的人下颚抵上他的肩膀，“久等了。”说话间热气洒在他耳垂，引得一阵战栗，如果不是被重量压着，天野真想就这么从秋濑的怀里蹦出去。

那双手反握住他的手掌，汲取着温度。

天野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腮边就印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恍惚地看着极近距离下秋濑的眼睛，明明只是浅吻，银发少年却故意停止动作，等待他的回应时双唇若即若离。

“……别在这里啊。”憋了半天，天野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回家也会做的，kiss。”偏偏头蹭过他的鼻尖，秋濑直起了身，“现在先好好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说得就好像平时我们不在一起一样……

即使心里腹诽着，天野仍然顺从地跟在了他背后，不出意料被他牢牢抓住手腕拉到身侧并排。

天野悄悄弯了弯嘴角。

“雪辉君，”秋濑将手里的林檎糖递到他嘴边，“阿。”

确认周围没人关注他们俩，天野才肯张嘴咬下一口。

口腔里硬硬的糖膜与多汁的苹果混合着，味道甜腻，虽然咽进喉咙了，但他总觉得甜味挥之不去，抿抿自己的唇瓣，感觉黏黏的。

秋濑倾过身体的瞬间，阴影笼罩了他。

什么啊，一起来夏日祭可不是专门做这种事的。这样跟在家有什么区别？

心里这么想，少年仍然环住了身穿浅色浴衣的同级生的脖颈，闭上双眼。

“下次再一起出来吧，雪辉君。”

寂静的夜晚，只有他的声音贴着耳畔，天野含糊地应着，垂下眼睑。

还要多久才会厌烦我呢？

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举止亲密，但在这之上的行为从来不会做。果然跟我不行吗？

他的好奇心与新鲜劲，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我已经……快要窒息了。

只有我被强烈的爱意包围，说不定这是自己对你的感情的投射，你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如果这是一时的错意，快让我醒过来啊，不要就此……看着我然后扔下我啊。

天野伸手拉住了秋濑，将他扯进巷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秋濑扶住天野的肩膀，刚发问，就被人主动的亲吻吓了一跳。

勉强算是亲吻吧，还是说碰触合适些呢。天野的嘴唇挨着他的。

热气拂上他的脸庞，秋濑环上恋人的腰，正待加深这个吻，但他伸出舌尖，品尝到的却是苦涩的味道。

嗯？这是……恋人的嘴唇依旧柔软，只是比起以往的温热多了凉意，湿润的液体沾到他脸上。

雪辉君在哭？为什么？

秋濑下意识紧紧抱住了天野，发觉怀里的躯体微微颤抖，他忙又放松力道。

怎么办？是我做了什么事吗？

快动动脑子啊秋濑或。他催促着自己，随便说些什么都好，不能让天野再哭下去了。

“抱歉，我下次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了，不，没有下次，无论在哪里都是一起的，可以吗，雪辉君？”

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伤心吗？

“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做默认哦，就算你想一个人待着，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说会不会太霸道了？雪辉君答应跟我交往已经很好了，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能够亲吻、碰触，我还想做什么？更多、更多地联系在一起，被无数的绳索纠缠在一起。

明知自己坠入了深渊，还想握住你的手。

这样的我，雪辉君如果知道了全部的我，会不会害怕呢。

害怕也无所谓，我们两人已经分不开了吧？看，明明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他就哭了。

一定，这一生都只能待在我身旁。

“我不会想一个人待着……”

怀里的人呜咽着发出了声音。

“因为我已经，离不开秋濑君了啊。”

果然是这样。这样就好。雪辉君，你能这样就好了。

“我知道。”　温柔地在天野的发顶落下亲吻，秋濑叹息着再次拥紧了他。黑发少年脸上残存的泪痕，被一一吻尽。

哪怕是谎言也好，哪怕换不来你的回应，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雪辉君的眼泪，为什么又流下来了？”

“我、我怎么知道！”　

“一直这样的话，回不了家啊？你愿意一直站在这里受冻吗？”

“……不愿意。”

我这个骗子。只要有你在明明哪里都可以。

“回家之后我还有事情想做，”抵着天野的额头，指腹拭去泪滴，秋濑弯起了眉眼，“可以陪我吗？别哭了。”

“嗯。”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你要一直陪着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